一场全球流行的新冠肺炎疫情,在世界各地启动了虚拟学习的热潮,也让人们对“元宇宙”(metaverse)的浓厚兴趣直线飙升。人们很难分辨,究竟哪个“元宇宙”的标题更真实,亦或更不真实。
不久前,美国社交网络巨头Facebook公司宣布更名为Meta,展现了公司对于未来共享虚拟空间的战略布局。在这一愿景下,大量的个人用户将在一个沉浸式、虚拟的数字环境里会面、工作、学习,并创建和形成混合虚拟人化身与真实世界保持连接。随后,在美国一年一度盛况空前的“超级碗”现场,Meta公司制作的60秒广告视频闪亮登场,其中有一只动画狗在虚拟现实中与自己的动画朋友相聚。据说,该公司为此花费了大约1300万美金。
无论如何,这两种方式都表明“元宇宙”背后的炒作是真实的,即使“元宇宙”本身实际上并不存在。在Facebook向Meta过渡的两个月内,谷歌搜索引擎上对“元宇宙”(metaverse)的搜索量增加了约20倍,这一词汇在12,000篇英语新闻中被提及,对比前一年,它只被提到了400次。
对技术未来发展感到兴奋的教育工作者们也没有放过任何机会,他们适时地加入了“元宇宙”的行列。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发布了一份政策简报,警告“当教育落后于数字飞跃发展的速度时,技术将取代教育工作者来重新定义教育机会。”为此, 作者建议研究人员、教育工作者、政策制定者和数字设计师在元宇宙的建设阶段把握大势,抢占领先地位。
什么是“元宇宙”?
“元宇宙”的确切定义仍有待商榷。这个词是尼尔·斯蒂芬森(Neal Stephenson)在1992年的科幻小说《雪崩》中创造的。如今最广泛使用的定义来自风险投资家马修·鲍尔(Matthew Ball),他将其归纳为以下七个要素:
始终存在且没有结束
可由多人同步体验
没有参与人口上限,可以由每个人共享,且每个人保留自己的代理权
能够提供一个全面运作的经济
可以跨越数字和物理世界,以及开放和封闭平台
可以交互操作,因此一个应用程序中的数字工具和资产可用于其他应用程序
包含由一系列贡献者创建的内容和体验。
根据技术作家本·汤普森(Ben Thompson)的说法,互联网满足了以上所有这些要求。他指出,“元宇宙”的独一无二在于:它是虚拟现实中体验最好的互联网。不过,这需要时间;他预计,第一次虚拟现实体验将是个人与元宇宙通过互联网将彼此联系在一起。
对此,仍然存在着激烈的讨论。有人想知道“元宇宙”究竟需要多大的交互操作性。例如,让一个视频游戏中使用的数字工具在不同的应用程序中共享,这到底有多重要?人们需要类似与适用区块链的标准协议,还是形成当前具有“开放网络”基础的开源数据库?
由于技术的复杂性,人们很容易将“元宇宙”默认为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的拓展和延伸。但是正如移动互联网是建立在互联网基础设施之上一样,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与他人一致认为,“元宇宙”将只是移动互联网的继任者。
远超Web 3.0
这可不是教育工作者第一次对虚拟现实技术抱有如此高涨的热情,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撰写这方面的文章。如果您感兴趣,请参阅我在2016年发表的一篇小文:“虚拟现实颠覆:3D技术将突破教育主流吗?”未来会怎样?还记得教育家们对“第二人生”(Second Life)表现出的短暂痴迷吗?作为一个在线平台,人们可以在“第二人生”创建动漫化身,浏览三维网络世界。可惜,这种兴奋感很快就消失了,与其它教育热潮一样,“第二人生”很快就被搁置了。
那么,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首先,在一场持续期长且极具破坏力的疫情面前,人们对元宇宙的兴趣正在上升,并由此引发了全球范围内前所未有的虚拟学习热潮。根据数字学习合作组织(Digital Learning Collaborative)的数据显示,2018-19学年,全日制州立虚拟学校招收了375,000名学生; 2020-21学年,此类学生的人数几乎翻了一番,达到656,000人。这一数据不包括开办的地区虚拟学校,且在疫情期间,这些学校实际上也在大幅增长。许多原来在线下实体学校求学的学生,现在一天中大部分时间,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都会进行定期的在线学习。
这消除了在课堂上使用虚拟现实技术的主要障碍之一:设备。过去,登录笔记本电脑、戴上虚拟现实耳机被视为一种折磨,会扰乱课堂的正常教学秩序。但根据汤普森的说法,游戏已经改变了。如果学生们已经在网上做了大量的工作,为什么大部分时间不能戴上耳机呢?
在这一愿景下,虚拟现实耳机只是一个普通的配件,就像电脑鼠标一样。但有了它,学生可以“走进”不同的教育研讨会和项目合作空间,体验一系列虚拟现实环境、学习应用程序、讲座等等。正如人们现在熟悉的学习技术工具(如笔记本电脑)的日益普及推动了在线学习应用程序和环境的创建,人们对元宇宙的广泛兴趣更加激励了这一发展趋势,似乎有望刺激更多利用虚拟现实和三维技术的学习环境创建。
正在开发中
在K-12教育中有几十个“元宇宙”类型的实验正在进行中。
例如,美国高中在其网站上兜售其虚拟现实产品。这所经过认证的私立在线学校自2004年开始运营,招收了8,000多名K-12阶段教育的学生。今年稍晚些,位于佛罗里达州的在线特许学校Optima Classic Academy的师生将在为该校创建的社交虚拟现实平台上以化身的身份会面,该平台的创始人称之为“元宇宙”(metaverse)。8月份,该平台将为3-8年级的学生推出一个很棒的图书课程。“女性崛起NFT”是艺术家玛莉哈·阿比迪(Maliha Abidi)创作的独特数字艺术作品的集合,其最终目标是在元宇宙中建立一所学校,为世界各地无法进入传统学校的2.58亿儿童提供服务。
“元宇宙”还计划支持教育工作者。为此,K20公司推出了Eduverse,这是一个为“教育者设计的‘元宇宙’中心”,在一个共享的虚拟世界中将教师和管理者连接起来,在那里他们可以学习、交流,并取得职业生涯上的进步。
此外,还有一系列服务提供商,为学生和教育工作者提供虚拟现实体验。比如,Labster公司提供虚拟现实实验室,FluentWorlds允许学生在各种虚拟世界中学习英语,Kai XR提供“360度”虚拟实地考察,EDUmetaverse可提供超过35个教育工作者共同使用的虚拟世界。
以Dreamscape Immersive为例,这是一家由计算机科学家和前迪士尼领导人创建的虚拟现实公司。其主要出资方来自娱乐世界的巨头,包括好莱坞电影公司、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尼克龙影城和AMC影院。这些公司计划在其部分影院提供梦境虚拟现实体验,公司还与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合作创建了梦境学习(Dreamscape Learn)。它的第一个产品是一系列名为“外星人动物园的沉浸式生物学”的虚拟现实实验室,由斯皮尔伯格和公司首席执行官沃尔特·帕克斯(Walter Parkes)创建,作为本科入门生物学传统实验室工作的替代品。计划今年晚些时候开设一门高中课程。甚至马克·扎克伯格带领的Meta公司也有一个团队致力于开发“元宇宙”中的教育应用程序。
展望未来
随着“元宇宙”热潮的继续走高,至少有三件事似乎梦想成真。
首先,创新理论表明,应用“元宇宙”元素的早期成功实例在本质上是专有的。最初将对其进行优化,以最大程度地提高不成熟技术的性能和可靠性,同时也要一定程度地牺牲规模和互操作性。这立即产生了一个问题。许多被称为“元宇宙”的实例并不符合这个定义的关键标准:互操作性,或者说互用性。事实上,目前被认为是“元宇宙”炒作的大部分内容仍然是披上新营销语言的虚拟现实。
考虑到人们对“元宇宙”是否可以成儿童提供一个安全健康的环境,这可能并非坏事。坐在有防火墙保护的“花园”里求学,比如Prodigy和America Online,而不是让学生置身整个万维网,这样可能更安全,至少在最初是这样,尽管这可能会暂时性地破坏通过区块链或分散自治组织创新教学或技能的发展愿景。
其次,对于全日制虚拟学校而言,“元宇宙”似乎更像是一种持续性创新,而不是破坏性创新。持续创新可以提高现有产品或服务的性能,从而更好地为现有用户服务。有时难以吸引学生的全日制虚拟学校可能会受益于更具沉浸感的社交体验。将他们的课程与“元宇宙”,以及个人学习播客相结合,可以创造一种更强大、更易获得的学习体验。除了在疫情期间采取的灵活学习模式,如播客、混合在线学习、面对面课程,社交丰富、沉浸式的“元宇宙”最终可能会颠覆传统的实体学校。
最后,“元宇宙”应用程序可以创建传统环境中无法实现的教育体验。虚拟现实可以通过动态图像和亲自动手的数字探索,使教学内容更加生动可感,将来自真人与来自世界各地的知识带到同一间教室里。考虑科学实验室、语言学习、实习、文化交流和实地考察的潜力(参见2014年冬季发表的“实地考察的教育价值”研究),当“元宇宙”来到课堂上,这些领域将成为你需要虚拟现实护目镜重点发力的地方。